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柴鸥经文纬武方逢时-平山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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柴鸥经文纬武方逢时-平山垴 柴鸥 千寻峭壁俯江流, 终古英雄一土丘。 石上荒台烟草色, 明霞高映洞庭秋。——方逢时《赤壁烟霞》方逢时,一个在明代被“倚为长城”的“护国尚书”,“伟略筹边,威信远驰夫沙漠;协心体国,勤劳特著乎王家”,在人生权势、地位达到巅峰之时,却“功成身退,范端俗化”,悄然隐于尘世,最终消失在冗长的历史中,隐没无名。 柱国少保兵部尚书方逢时(1522-1596),字行之,号金湖,嘉鱼人。嘉靖二十年(1541)举进士,从此踏上仕途。初授宜兴县尹,时值宜兴大早,方逢时“躬往规划”,


柴鸥经文纬武方逢时-平山垴

柴鸥 千寻峭壁俯江流,
终古英雄一土丘。
石上荒台烟草色,
明霞高映洞庭秋。
——方逢时《赤壁烟霞》
方逢时,一个在明代被“倚为长城”的“护国尚书”,“伟略筹边,威信远驰夫沙漠;协心体国,勤劳特著乎王家”,在人生权势、地位达到巅峰之时,却“功成身退,范端俗化”,悄然隐于尘世,最终消失在冗长的历史中,隐没无名。
柱国少保兵部尚书
方逢时(1522-1596),字行之,号金湖,嘉鱼人。嘉靖二十年(1541)举进士,从此踏上仕途。初授宜兴县尹,时值宜兴大早,方逢时“躬往规划”,“于霸址各为梁以利涉。其为役,计户派夫,计丁给米,兴水利而阴寓救荒之意。”因势利导,用灾民疏通沟渠,缓解了旱情,又救济了难民。同时,又因其与民同甘共苦的作风,深受百姓爱戴,被认为“精致练达,剖决如流,老吏不能及”。后方逢时又相继任宁津县尹、曲周县尹,后擢户部主事,升工部郞中,迁直隶宁国府知府。嘉靖四十一年(1562),朝廷“擢逢时广东兵备副使”,平定潮州、惠州一带山贼和倭寇。隆庆二年(1568),因平倭寇、山贼功,调宣府口北道,加右参政,百姓闻之,“士民遮留,哭声震天……建生祠以祀”。
隆庆三年(1569)冬,方逢时升都察院右佥都御史,巡抚辽东。隆庆四年(1570),移大同。此后长期在宣府、大同担任防卫蒙古的巡抚和总督,挫败了蒙古俺答的进犯,首倡并竭力促成俺答封贡,从此将蒙古纳入中国的版图和朝贡体制。方逢时也因功勋卓著加官进爵,官至柱国少保、太子太保、兵部尚书、右副都御史。
明朝后期,党争与贪腐愈演愈烈,方逢时厌倦权臣梗阻,不想陷入日趋激烈的党争之中,累次上疏请辞致仕。万历九年(1581),万历皇帝朱翊钧挽留不果,御书“尽忠”二字赐之,准予回乡。
方逢时家资殷实,在县城东北马鞍山建有别墅,名东庄。辞归前,又建有大隐楼、竹西书屋,归隐后读书其中,潜心理学,自号樗野散人,著有《大隐楼集》存世。万历二十四年(1596)去世,葬白湖伏龙山。
明“真御史”甘棠人崔涯评价曰:“士君子负奇才,弘济大业,固必盘错以自见,要亦非可袭取也。静观其养,动观其诚,变观其定,久观其贞,置之氛剧业挫之中,以观其识,投之急遽危疑之地,以观其量,备是数者,气完理裕,而当大任,临大事,殆无不胜矣。噫!甚矣,全才之难也。”

湮没的抗倭英雄
嘉靖四十一年(1562)秋,方逢时被擢升为广东兵备副使,负责广东、江西平匪抗倭。嘉靖四十二年(1563年)十二月,为更加方便集中打击倭匪,朝庭批准南赣都御史陆稳的请求,在惠州成立抗倭指挥中心——申威道,以方逢时为申威道副使,指挥抗击倭匪。《明史》称“广东、江西盗起,诏于兴宁、程乡、安远、武平间筑伸威镇,擢逢时广东兵备副使,与参将俞大猷镇之。已而程乡贼平,移巡惠州。”
当时倭匪非常猖獗,仅在潮州的海上倭寇就有二万之众,并且与地方山贼勾结,沆瀣一气,很难对付。地方山贼又非常油滑,“屡抚屡叛”,官军的无数次打击都不能有效断绝其根,加之倭匪联合作乱,沿海百姓深受其害。朝庭对倭寇征战十余年,倭寇不但没有减少,反而愈演愈烈,百姓黎民叫苦不迭。
方逢时认为“山贼不足忧,所患者倭也”。他利用山贼与倭寇的矛盾,设法先稳定土匪,把地方土匪势力根除,使流动的海上倭寇无地方接应立足之地,同时为了防备倭匪相互联合,使用离间计,将海上倭寇和土匪分离,实施各个击破。 他先是挑选十三支千户精锐官兵,分布在山贼与各乡交通的必经之地,断绝土匪获得信息和救济的途径。山贼伍端、温七顿时惊慌失措,将人马集中起来,不再出门作乱,并且派人到官府,请求招安归顺。 本来当时明朝各地兵力严重不足,潮州的倭患也是非常严重。方逢时决定将计就计,利用伍端的人马去抗倭,于是对伍端、温七下文书:“汝既向化,余复何疑?大兵为倭而来,汝若效顺,可以精锐从征,立功自赎。”要求他们归顺后,必须抗倭黩罪。伍端、温七二匪表面上满口承诺,实际另有它图,意志摇摆不定。方逢时决定利用伍端与投降海上倭寇徐某有隙的情况,投其所好,又对伍端下文书曰:“汝党有徐某者,往倭中诱倭攻,汝知之乎?汝既为我用,我示汝知,汝其善为备。”伍端得到文书,大喜过望:“非公抚我,何以得此?”声言要杀徐某报仇。与此同时,方逢时也在马不停蹄的对海上倭寇施展离间计,使海上倭寇不再与伍端、温七联手。所以,他又写了三封文书,分别写给海道刘存德,巡道徐甫,知府张冕:“倭贼深入寇我,惠阳大兵俱集,进有日矣。三道兵当从某路某路,四面俱发,协力攻剿,已令新抚山贼伍端等,各选徒三千为先锋,刻期破贼,又令徐姓者以三百人伪降彼中,为之内应。又恐倭之疑也,密令伍端以美女二人、马十匹、银二百两结好于倭矣。三道之兵即当如期速进毋误。”文书写好后,安排海丰叶丞在送文书途中,故意让倭寇获得。叶丞将此三封文书和其它文书数件,用黄袱包裹,派二壮丁送信。他们经过倭寇营地所在的金锡都时,故意被倭寇看见,倭寇立刻追赶,二壮丁故意装作被吓得惊慌失措,在慌乱中包裹被倭寇抢去。倭寇打开包袱,见到公文,非常高兴,他们被文书中的消息迷惑,将徐某等三百人当即处死。因为害怕官匪联合进攻,倭寇不敢久留金锡都,连夜逃回潮州境内的角江,远去惠州三百余里。方逢时仅凭三封文书,就轻易将倭寇万余人吓得亡命奔逃三百里,可以与三国诸葛亮大开城门,在城楼焚香操琴,轻松吓退曹魏司马懿的“空城计”相媲美,被称之为“相机行事”的典范。
嘉靖四十三年(1564)五月,“海上新倭万余又至,与旧倭未去者合势,复寇潮、惠,势甚猖獗。”方逢时急调总兵俞大猷率领官兵三万,参将王诏、门崇文、阳克宽等三人分别率领三万官兵,总共六万人由惠州至海丰抗倭,福建方面则有谭纶、戚继光率部配合作战。同时方逢时以匪抗倭,将已经招抚其他土匪编入官兵队伍,听候俞大猷差遣,督促他们前往潮州围剿倭宼。如其所说:“伍端用之为兵,一则以贼攻贼,兵法所贵。一则惠潮地方,可无流毒之患。”此次先战于水神山沟,又战于海丰大德港,连战连捷,倭寇大败,被擒斩三千八百余人,其它倭寇奔溃下海,覆溺殆尽。“伐鼓潇潇涉广川,悠悠旌旆拂长烟。沧溟喜见鲸波静,赤县争看虎节旋。”
而方逢时并没有放过山贼,乘山贼没有防备的情况下,斩杀所有贼首及亲信千余人,其他收编或遣散,山贼也因此基本断绝了根源,地方上一时间基本上恢复了太平。
嘉靖年间的抗倭战争,浙闽有谭纶与戚继光,两广有方逢时与俞大猷。谭纶先是浙江兵备副史,后升到福建任右佥都御史。方逢时先是广东兵备副使,后也升任右佥都御史。戚继光和俞大猷先是参将,因抗倭有功,后升总兵。在整个抗倭战争中,谭纶和方逢时基本上是直接指挥戚继光和俞大猷的指挥官,嘉靖时期的倭寇之患基本上就是被这两个组合率部扫平的。甚至到了万历年间,方逢时还以平两广功,进少保。但由于诸多原因,谭纶、戚继光、俞大猷都是青史留名的抗倭名将,而方逢时则寂寂无名,其人其事竟渐渐地被历史遗忘……

俺答封贡第一功臣
隆庆四年(1570)正月,因“大同警报,朝廷厪西顾忧”,方逢时紧急调任大同巡抚,与蒙古最凶悍的鞑靼俺答部直面交锋。当时,掩答部落十万余众,马四十万匹,牛羊一百余万头,常常侵犯云中、上谷、上党、长平,且西扰太原,东闯辽西,数十年不宁。
方逢时刚一到任,掩答即受明叛将赵全、李自馨等人挑拨,兵犯威远堡、靖卤。方逢时闻报后,定计曰:“俺答乘我新任无备耳。请以马芳之兵驰驻威远,以山西郭琥之兵援老营,无患矣。”另外,方逢时又请陈其学率大兵驻高山为声援。方逢时“ 以步骑八千分为数部,昼则扬旗鸣鼓,夜则举火先后发,军声大振。十一日,彼果至威远,大惊曰:‘马太师从天来乎?’气少沮,遂西袭老营,而郭琥兵亦先期至,守甚完。俺答不知所为,召马西川责曰:‘汝言老营无兵,可袭,今若何?’欲杀之,众劝止。”俺答围城三日无所获,遂派兵迤逦向西而行。马芳此时书报方逢时:“ 彼去矣,我兵宜回镇。”方逢时止之曰:“不可。彼人奸猾,若不得逞于西必复袭威远。大众既回,彼如射隼矣,宜闭城按兵以待之。彼果西出塞,回未晚也。”马芳从其言。十四日,“彼果复大至,芳邀击之,得首十六级,夺马千五百匹。而黄台吉部亦被方逢时伏兵拒之。”《明史》记载:“四年正月,移大同。俺答犯威远堡,别部千余骑攻靖卤,伏兵却之。”方逢时与陈其学因此而得到朝廷的赏赐。
隆庆四年( 1570 ),蒙古鞑靼部内讧,掩答的孙子把汉那吉因家族纠纷与掩答发生冲突,带部属阿力哥等千余人到云中投降。把汉那吉归降时 , 适值“总督蒲州王崇古以防秋入卫陵寝”,大同巡抚方逢时得悉消息后,一面“告总督王崇古,曰‘机不可失也’”,一面遣中军康纶率骑五百,前往迎接。督抚二人一致认为这是打破双方军事对垒的困境,赢得与鞑靼部和解的好时机,联名上疏提出了借机打破僵局的上、中、下三策。最终得到朝廷支持,隆庆帝“命把汉那吉授指挥使,阿力哥正千户,各赐衣一袭,镇城安置。”
把汉那吉降明,痛怒之下的掩答不相信其孙还有生还的可能,听信叛将赵全之言,亲率骑兵二万至离云中六十里处的平虏城外,其儿辛受率骑兵二万闯入宏赐,其侄永邵卜则进犯远堡,四面夹击逼迫方逢时归还把汉那吉。方逢时与总督王崇古商议后,遣旗牌官鲍崇德、副总兵田世威兵出云石堡,自己则让掩答使臣五奴柱转告,如将“板升”(汉人)头目赵全等缚交大同,即刻将把汉那吉归还。经过多次和谈,掩答果然将赵全等十余人绑送至大同,方逢时也很守信,派遣五百骑兵将把汉那吉归还,于是掩答引兵北去。此后,方逢时上疏请求封掩答为王以安定一方。而巡按御史姚继可则上书,诬蔑他是“通寇”,后经内阁大臣高拱、张居正等据理力辩,皇帝朱翊钧也赞允方逢时“临机设策”,处事有方。
隆庆五年(1571),明廷封俺答为顺义王,并允许通贡互市,历史上称之为“ 俺答封贡”,亦称“隆庆和议”。俺答接受了明帝的封号,并签订了《俺答初受顺义王封立下规矩条约》,表示蒙汉世代友好,永不相犯。封贡的成功,结束了明蒙几十年间“华夷交困,兵连祸结”的局面。万历元年(1573)九月,方逢时继王崇古之后总督宣大、山西军务,继续积极维护隆庆时的民族政策, 在边方颇有威信。

“茶马古道”促成者
方逢时与王崇古共同促成的通贡互市,“卫边境而救民命,贤于十万师远矣。”宣大总督王崇古说:“许以贸易,以有易无,则和好可久,而华夷兼利。”隆庆五年(1571)后,蒙汉两族人民“交易不绝”,“东自海冶,西尽甘州,延袤五千里,无烽火警”。从此,北方蒙汉边境出现了“烽火不惊,三军晏眠,边圄之民,室家相保,农狎之野,商贾夜行”的和平气氛。天启元年(1621),蓟辽总督王象乾感慨:“六十年来,塞上物阜民安,商贾辐辏,无异于中原”。
“俺答封贡”以前,蒙古人并不特别需求茶叶。自明朝建立以来,蒙古各部曾无数次同明朝以各种方式进行贸易,其中蒙古向明朝索要的物品,或者明朝给予蒙古的“赏赐”,主要是绢缎衣帽、金银钞币、粮食药材及其他各种手工业品,种类繁多,但这里面完全没有茶。
但方逢时是好茶的,在宜兴任上时曾赠茶好友吴维岳:“标品曾闻陆羽经,咏歌久著卢仝口。修贡天子犹未尝,缄书遥赠知己友。”因吴嫌其茶叶大味涩而解嘲曰:“蜂翎雀舌满筠笼,如掌之叶理应否。毋乃狂客诗肠枯,故觉清新味如柳。”方逢时家乡鄂南“山地皆产茶”,蒲圻的松峰茶(洞茶)、嘉鱼的阳山茶尤为有名。古代医疗条件严重不足,而茶“消烦去腻,杀菌防疾”。征战边关,茶叶当是必备之物,食茶能有效解决水土不服等问题。方逢时及其官兵食茶的习惯,无疑对蒙古上层及普通民众有着潜移默化的影响。而且,封贡之后,方逢时从实际出发,认为蒙古缺乏铁器,其“分子嫁女,有一锅而各分其半者”的情况值得怜悯,力主就铁锅进行互市,从而使蒙古人的生活从简单的火烧食演进到烹饪层面。“腥肉之食,非茶不消;青稞之热,非茶不解。”不再受制于工具,食肉饮酪的民族对茶的需求也就开始凸显出来。
万历五年(1577),也就是在封贡互市不久后,从来不要茶的蒙古首领俺答“投书甘肃军门,乞开茶市”,要求以马易茶。万历八年,俺答向时任宣大总督郑洛提出:“西僧甚多,常吃茶”,要求“每年准卖一二千”。同时为女儿出嫁,希望郑洛给予一些“夷地不产”的礼物,其中包括了“好茶五百包”。到了万历中期以后,黑茶已经普及到了蒙古的普通人家。万历二十二年,宣大总督萧大亨在《北虏风俗》中这样描述蒙古人用茶方法:“肉之汁既以煮粥,又以烹茶。茶肉味相反,彼亦不忌也”。由此可以看到,此时茶己经开始逐渐融入蒙古普通人的生活之中。
但如《明史·食货志四》记载:“番(外族)以茶为命。北狄(蒙古)若得,籍以制番,番必从狄,贻患匪细”。明廷担心一旦同蒙古人以茶易马,蒙古人便会垄断这一市场,进而以茶控制番人,所以一直拒绝茶马互市。茶货就以先走私,后合法的方式进入互市。万历二十三年,陕西茶马史李楠以“中茶马,惟汉中,保宁,而湖南产茶,其值贱,商人率越境私贩,中汉中,保宁者,仅一、二十引番族利私茶之贱,不肯纳马”为由上疏朝庭要求禁止走私湖茶。持反对意见的御史徐侨也上疏反驳:“汉、川茶少而值高,湖南茶行之引,无妨汉中,汉茶味甘而薄,湖茶味苦,於酥酪为宜,亦利番也。但宜立法严核,以遏假茶。”主张对湖茶进行管理性的销售,朝庭“户部折衷其议,以汉茶为主,湖茶佐之。各商中引,先给汉、川毕,乃给湖南。如汉引不足则补以湖引,报可。”湖茶正式成为官茶,凭茶引可以进入互市。而安化黑茶和羊楼洞青砖茶也自此被蒙古人视为正宗,数百年来一直未变。
茶马互市的繁荣,使得南方特别是湖广等地物资源源不断由一条新开辟的商路,到互市口岸,进入蒙古,甚至到俄罗斯和欧州,如宣大总督王崇古所称“布帛、菽粟、皮革远自江淮、湖广辐辏塞下。”这条商路一直绵延至今,对中国乃至世界的商业、政治都有着深远的意义和影响。因为后来以茶为主,这条商路也就被誉为“万里茶马古道”。

综厥美的诗文大家
方逢时不仅处事有方,功勋卓著,而且文才出众,诗赋俱佳,“随地随事皆有吟咏,随咏辄工”,这些诗文“根柢旁魄,于古今之变、国家治乱之原、生民休戚之本,千态万状,沈冥发舒”,时人比之为杜甫之称“诗史”。晚明诗家李沂在《大隐楼和方司马韵》诗中称赞道:“一代勋名仰巨儒,归来尚喜玩琴书。楼题大隐云环座,诗入仙境水到渠。披胆旧惊韩相国,挥笔新压李金吾。天王指日承清问,曾见筹边国老无?”
无论在江淮、广东还是塞上,城堡山岭、边防大事皆可入诗文,而且都是亲历其间,非同一般文人的悬揣摹拟,因而有“边塞记”之称。如《清江棹歌》:“清江曲曲绕淮阴,分得黄河一派深。南去北来无限好,风光尝自系侬心。古岸春回杨柳新,长淮冰泮碧粼粼。鸣榔捩柁扬州去,打鼓烧钱赛水神。长樯大舸过新城,漕运江南百万粳。三日狂风住河口,暂得城中米价平。平江祠前日欲昏,棹歌三唱和声匀。灵鸦啄食时时惯,飞上樯头不畏人。”对清江浦的漕运写实而又深刻,更是充满浓郁淮安风情。又如《舟夜听角》:“菰浦深处泊征桡,画角双吹夜寂寥。响入青冥催暮雨,声回沧海震寒潮。关山戎马春仍急,岛屿鲸鲵晚更骄。攘臂支离堪自笑,冲冠状发尚萧萧。”情景交融,非“根柢旁魄”,状不出这种豪迈和激情。再如《西亭歌》:“为山剩有昆仑石,艺圃应多楚泽兰。更插江梅傍岩谷,谩教啼鸟怯春寒。”《胡笳十八拍》:“山河万里兮两界分,车书一统兮天朝尊。九关宁谧兮息妖氛,生灵允赖兮寿城臻。”文思深远,豪情满怀,“其气豪宕不羁,其风度廓宏高远,而一无所阂塞,真有吞云梦、吐衡和、鞭风霆,而上下霄汉者。”
方逢时诗赋文辞优美,视野宏大。如咏羽扇:“大鹏扶摇起沧溟,修翎散作晴空云。随风乱落岱宗麓,良工巧制明月轮。”状物如有神来之笔。一首《古战场赤壁感怀》更是脍炙人口。诗中写道:“危矶绝峭倚清江,人道曹刘旧战场。
往事已随寒浪灭,遗踪惟有暮山长。云霞尚带当年赤,芦荻空余落日黄。欲吊英雄千古憾,渔歌声里又斜阳。”有如明代诗家艾穆在《方司马<十二吟>序》中所评价,“情以遇迁,景缘神会,本之天窍,吐为完音,夫固意匠之自然,而性灵之妙鲜也。”
方逢时行事低调,淡泊名利。他的诗作之中也始终贯穿着这一思想。“江门杨柳绿丝柔,不为行人系去舟。芳草唤愁春冉冉,飞花送酒暮悠悠。百年湖海论心久,一笑功名掉臂休。后夜思君何处是,片云清梦到罗浮。”(《送黄邑侯还龙川》)方逢时保国护国有功,为朝庭重用,但深知官场险恶的他,读懂了万历对张居正的恨,于巅峰之时急流勇退,慨然归隐。“百战中原气未酣,中兴无主死何惭。独怜千载藏弓地,风木萧萧尽向南。”(《岳坟》)于是回归故里,构屋三楹,种竹数丛,“诵读之暇,披襟燕坐,于清阴疏影中吟咏谈啸”。“何如此君超群卉,娟娟岁晚恒清修。异种虚劳张博望,襟期窃学王子猷。嶰谷不协伶伦管,柯亭无复中郎求。渭川咫尺供清啸,谁羡人间千户侯。”(《种竹》)他精明的退隐了,隐得远远的,深深的,只留下一部《大隐楼》勾起后人的无尽思绪……

全文详见:https://bbs.6596.org/4444.html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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